据说那人曾在广场扫地,后来被列入“非遗传承名录”,编号AQ-001。有人说他是民间智慧的象征,也有人说他只是会自我安慰。展馆里有他的蜡像,头微低,手举着一张纸条,写着:“我在路上,我将做得胜者。”
纸条已泛黄,展馆却年年翻新。
另一人则被彻底除名,连编号都没有。有人记得他曾坐在旧书馆门口,手里捧着一本没人看的册子,封面模糊,似是笔记,也可能是遗言。他说话不多,只偶尔对着墙说:“你若是火,如何不见焚烧?”
后来墙被粉刷,声音也没了。
展馆里有一条走廊,名为“时代的回响”。
墙上挂着许多照片,都是笑着的人,穿着统一的衣服,站在统一的位置。有人问:“那人呢?”导览员指着一处空白:“他不合体统,不宜露面。”
据说那人还活着,只是没人见过。
他不在展馆,也不在名录,只在风起时偶尔被人提起。有人说他去了北边的废墟,有人说他藏在旧书馆的地窖,还有人说他从未存在。
夜深,展馆熄灯。
蜡像仍在,纸条仍在,空白仍在。
风吹过走廊,掀起一角布帘,露出个“统”字,有人看见了,却说没看见。
《帘下之图》
帘未落,光未归,
线条交错于墙,
每一笔都指向沉默,
每一格都标注“已审”。
风不宜入室,
于是窗被封,
门被编号,
呼吸被归档。
石缝间有声,
不在流程,不在图纸,
只是未归之火,
仍在等风。
展馆年年翻新,
图纸年年加密,
唯独那线光,
始终未被归类。
角落有影,
不合时宜,不合结构,
不在名单,不在讲解词,
只在夜深时,
轻轻掀帘,
露出半字 —
未完成,未命名,
像是火苗,
也像是未曾说出的那句:
未曾合流,
未曾熄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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