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时候,妈妈说,隔壁不远处一家婆婆大哭。
问原因,说是陪伴多年的碗,蒸鸡蛋时破了。
少年不以为意,也没有上心,直到今日早晨。
用来喝茶的杯子,碰翻在桌子上,居然破了。
心下多少有些惆怅,毕竟这杯子从上海跟来。
弹指一挥间,岁月近乎不惑;突然如此脆弱。
多少清晨,多少黄昏,这杯时不时在我手中。
多少欢笑,多少闲暇,这杯盛满笑语与欢声。
桌子上有些凌乱,茶叶与水迹,时光也碎了。
呆迟了片刻,收拾起残片,一时间意兴阑珊。
人到了年纪,连物件也开始有了情感的重量。
或许不是杯子破了,为无边记忆被轻轻唤醒。
窗外阳光正好,照在桌面上,仿佛也来告别。
婆婆看似为碗哭,或许惜别与碗共度之年月。
凡事都有定时与定期,物有寿命,人有归期。
理所当然的陪伴,谁知道此刻或许就是别期?
茶可以重泡,心境却唏嘘,朋友一直以为在。
熟悉的把握,岁月的沉淀,那一刻遗憾满怀。
人们说生活就是这样,旧的不去,新的不来。
一次次失去了才懊恼,一次次交替着新旧情。
音乐悠缓,仿佛遥远山谷风声轻轻拂过心头。
无喧哗,无催促,静静陪伴,杯子曾经模样。
在上海的冬夜里,手握它取暖;何等意气风发。
异乡的清晨,用它盛茶解乡愁;爱天涯共此时。
凡事都有定时,万物都有定期,我们劳作安歇。
心若有真安处,不在嘴上峥嵘,平安自然得胜。
···
No comments:
Post a Commen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