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击磬于卫。有荷蒉而过孔氏之门者,曰:“有心哉!击磬乎!”既而曰:“鄙哉!硜硜乎!莫己知也,斯己而已矣。深则厉,浅则揭。”子曰:“果哉!末之难矣。”(孔子在卫国击磬,一个背背篓的人从门前走过,他说:“击磬的人,有心思啊1一会又说:“硜硜之声真庸俗?没人理解有什麽关系?独善其身就是了。好比过河,水深就索性穿著衣服游过去,水浅就撩起衣服趟过去。”孔子说:“说得真乾脆!没有什麽可责问他的了。”)
磬:音qìng,一种石制的乐器,就是石钟之类的,或者是石头的那种板,敲起来可以发出不同的音声。荷蒉:荷,肩扛。蒉,音kuì,草筐,肩背着草筐。硁硁:音kēng,击磬的声音。斯己而已矣:就相信自己罢了。深则厉:穿着衣服涉水过河。浅则揭:提起衣襟涉水过河。“深则厉,浅出揭”是《诗经·卫风·匏有苦叶》的诗句。末:无。难:责问。
看哪,孔子在卫国,一次正在击磬,有一个挑着草筐的人经过孔子门前,说:“这个磬击打得有深意啊!”过了一会儿他又说:“真可鄙呀,磬声硁硁的,没有人知道自己,就自己作罢好了。水深就索性穿着衣服趟过去,水浅就撩起衣服走过去。”孔子说:“说得真果断啊!真这样的话,就没有什么可责问他的了。”
这要句应该接上一句一起读,子路宿于石门。晨门曰:“奚自?”子路曰:“自孔氏。”曰:“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与?”(论语·宪问)
依然记得少年时读三国,司马徽仰天大笑之语,“卧龙虽得其主,不得其时,惜哉!”依然敬佩诸葛亮自比管仲、乐毅,心忧天下,匡扶汉室,鞠躬尽瘁死而后已!
有些人知可为而不为,或许因为看透天下事、人力不可为,或许就是徒清高;有些人看透天下事而不为,是因为知道为与不为一个结果;有些人看不透,刚愎自用而为,属于蠢笨糊涂;有些人,像孔夫子,知不可为而为之,责任担当也!
还记得论语·八佾所记吗?
仪封人请见。曰:“君子之至于斯也,吾未尝不得见也。”从者见之。出曰:“二三子,何患于丧乎?天下之无道也久矣,天将以夫子为木铎。”
周游列国的孔子,盼望施行礼乐仁治的孔子,有人理解他,有人不理解他,依然走自己的路!
子曰:“天生德于予,桓魋其如予何?”(论语·述而)
子曰:“三军可夺帅也,匹夫不可夺志也。” 子曰:“岁寒,然后知松柏之后雕也。” 子曰:“知者不惑,仁者不忧,勇者不惧。”(论语·子罕)
行文及此,想起先秦《渔夫》,有心者鉴之!
屈原既放,游于江潭,行吟泽畔,颜色憔悴,形容枯槁。渔父见而问之曰:“子非三闾大夫与?何故至于斯?”屈原曰:“举世皆浊我独清,众人皆醉我独醒,是以见放。”
渔父曰:“圣人不凝滞于物,而能与世推移。世人皆浊,何不淈其泥而扬其波?众人皆醉,何不餔其糟而歠其醨?何故深思高举,自令放为?”
屈原曰:“吾闻之,新沐者必弹冠,新浴者必振衣;安能以身之察察,受物之汶汶者乎?宁赴湘流,葬于江鱼之腹中。安能以皓皓之白,而蒙世俗之尘埃乎?”
渔父莞尔而笑,鼓枻而去,乃歌曰:“沧浪之水清兮,可以濯吾缨;沧浪之水浊兮,可以濯吾足。”遂去,不复与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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孔夫子如何对待自己的人生呢?
子曰:“道不同,不相为谋。”(论语·卫灵公)
子曰:“其身正,不令而行;其身不正,虽令不从。”(论语·子路)
责任境界不同,道义担当就有分别!
读者不必牵强附会,当持守心中良善谦卑,圣洁敬虔,公义公正,和平喜乐,正直光明,成为他人的祝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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