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诗篇99篇:圣洁宝座与怜悯之声》
诗篇99篇以简洁有力的语言,描绘了一幅神圣君王的威严画卷。开篇宣告:“耶和华作王,万民当战抖!”(诗99:1)这不是一个温柔的建议,而是一个震撼的宣告。诗人用“战抖”一词,直击我们信仰中最容易被淡化的维度 — 神的超越性。
在当代信仰生活中,我们常常强调神的慈爱、亲近和恩典,这固然是真理的重要部分。但诗篇99篇提醒我们,神的圣洁与威严同样真实而不可忽视。诗人描述神“坐在二基路伯上”,显明祂是超然于受造界的至高者。当我们过于将神“人性化”,甚至“朋友化”时,是否忘记了祂是那位“大有能力”、“喜爱公平”的圣者?
然而,诗篇99篇的奇妙之处在于,它将神的威严与祂的怜悯完美交织。在第4节,威严的神突然展现出另一面:“王有能力,喜爱公平,坚立公正,在雅各中施行公平和公义。”神圣的威严不是为了恐吓,而是为了建立公正;宝座的圣洁不是要疏远,而是要带来公义的治理。
更令人惊叹的是第6-8节,诗人列举了摩西、亚伦和撒母耳 — 这些曾“求告耶和华”的人。他们不是完美的,却蒙了应允。神是“赦免他们的神”,却也“按他们所做的报应他们”。这揭示了神与祂子民关系的完整图景:祂既赦免,也管教;既应允,也纠正。
在今天的应用上,诗篇99篇挑战我们平衡对神的认识。我们是否只在需要帮助时才“求告”神,而忘记了祂是配得敬畏的圣洁君王?我们是否只期待神的赦免,却回避祂的公义管教?
诗篇99篇最终指向一个盼望:那位“在他们急难时赦免他们”的神(诗99:8),正是我们通过基督可以亲近的圣者。因着基督的救赎,我们能够“因你的名圣洁”(诗99:3),在敬畏中带着确据来到施恩宝座前。
让我们在这一天中,默想神的圣洁与怜悯,在敬畏中寻求亲近,在敬拜中活出圣洁,因为我们的神“本为圣”(诗99:9)。
默想问题:
1. 我日常的祷告和敬拜生活是否反映出对神圣洁威严的足够认识?
2. 神的公义与怜悯如何在我的生命经历中同时彰显?
3. 今天我可以如何更平衡地敬拜那位既威严又慈爱的神?
祂本为圣
晨光初醒时,我推开窗,看见露珠在蛛网上串成水晶的经文 — 每一颗都映照着完整的天空。这让我想起你,我的神。万物都在低语你的圣名,只是我们习惯了捂住耳朵生活。
你是信实的神。我曾追踪过彩虹的约定,从挪亚颤抖的手中,一直追到今日雨后我阳台上的微光。四千年了,那弧线从未失约。就像你话语中的“立约”一词,不是轻飘的应许,而是用永恒钉入时空的钉子。我数算恩典的日子,发现每一个“偶然”背后,都有你签下的名字 — 用十字架的木纹作印鉴。
你是恩典的神。恩典不是你宝座旁的装饰,而是你伸向尘埃的手掌。我记得那个午后,我在自己挖掘的坑中仰脸,光突然倾泻下来 — 不是因为我攀爬了,而是因为你俯身了。恩典是清晨吗哪的滋味,是不配得者碗中满溢的蜂蜜;是浪子还乡时,父亲奔跑扬起的尘土先于责备抵达。哦,这恩典竟如此奢侈 — 你用尊贵的血,赎回我这破损的瓦器。
你是慈爱的神。你的慈爱比母亲怀胎的印记更深,比刻在掌上的更牢。我曾观察野地的百合,它们不劳作,却穿着你亲手染的衣裳。若你如此妆饰一朵午开暮谢的花,何况按你自己形象所造的人呢?你的爱是恒久忍耐的窑火,将我们这些泥土烧成盛光的器皿;是夜间守望的灯,在我们所有的黑暗中 — 甚至自己造成的黑暗中 — 依然亮着。
而你是圣的。你的圣洁不是远山的雪,可望不可及;而是焚烧荆棘的火,在卑微处显现荣耀。这圣洁将你的信实炼成精金,将你的恩典滤得清澈,将你的慈爱锻造成既温暖又令人敬畏的形状。因你本为圣,所以你的信实不说谎,你的恩典不掺假,你的慈爱不改变。
黄昏时,我看见归鸟知道家的方向,溪流记得海的约定。万物都在自己的本分中述说你的属性 — 唯有我的心常如迷途的羊。但你说:“你们要圣洁,因为我是圣洁的。”这呼唤不是严厉的命令,而是温柔的邀约:来,映照我的样子。
于是我学习在平凡中寻找圣洁的痕迹 — 在一杯凉水中,在一次饶恕中,在默默祷告的片刻。因为那位本为圣者,竟愿意住在我们中间,将我们的寻常日子,都变成圣殿的延伸。
夜星升起时,我听见万物合唱:“圣哉,圣哉,圣哉。”而我心中最深的回响是:因你本为圣,所以我这漂泊者,终于有了归处;我这残缺者,竟能被称作完整;我这必死者,被应许了永生。
这就是全部了 — 你的信实是锚,你的恩典是舟,你的慈爱是海,而你的圣洁,是这一切之上,那永不沉没的彼岸之光。
暗室明光:在祂圣山下
推开窗,晨光尚未完全浸透天际线,我翻开了诗篇九十九篇。手指抚过第二节的文字,像触到一处古老的刻痕:“耶和华在锡安为大,祂超乎万民之上。” 这句话悬在那里,不似温软的安慰,倒像一道沉静却不容置疑的宣告。我们今日或许不常提及“锡安”,但“超乎万民之上”这六个字,在晨曦的微光里,却有着奇异的重量。它说的不是一种高远的、与我们无关的“之上”,而是一种覆盖与渗透,一种让脚下大地微微松动的威严。这威严,我们多久未曾想起了?
这便是“忘记”。以色列的史册里,墨迹最深的,仿佛常是那些“忘记”的时刻 — 不是遗忘一个名字或一个故事,而是遗忘了呼吸的空气,遗忘了脚下的根基。在旷野,他们因一口水、一餐食,就哭号着想要折回为奴之地;在应许之地的边缘,他们因那地的巨人高城,就如风吹散的糠秕,哀叹不如死在埃及。惧怕,原来是这样一种东西:它并非凭空而来,而是当我们将眼目从那“超乎万民之上”的宝座上挪开,转而定睛于眼前的巨人、手中的空囊、不可知的明日时,那些被放大的黑影便成了我们全部的世界。于是,肉体抬头了,那以生存为至上律令的本能开始嘶吼,催逼着人去抓取,去妥协,去“像列国一样”寻求可见的盾牌与刀剑。
随从世俗,便在这悄然的挪移中完成了。这“世俗”,并非单单指奢靡宴乐或道德败坏,它更是一种深植人心的、属于这“世界”的运行法则 — 信赖人多于信赖神,倚仗策略多于倚仗应许,追求地上的安稳多于天上的奖赏。当先知以赛亚传达神言,责备那“下埃及求帮助,却不求问我”的百姓时,那责备的核心,正在于此种信心的偏移。我们总以为“随从”是轰轰烈烈的背叛,殊不知,它往往始于内心一次微弱的、对神圣高台视而不见的叹息。
但诗篇九十九篇,并非一首止于叹息与责备的诗。它在宣告“祂超乎万民之上”之后,接着吟咏:“愿他们称赞你大而可畏的名;祂本为圣!” “可畏”与“圣”这两个词,像两束交织的光,刺破惧怕的浓雾。 惧怕,源于对自身脆弱的过度凝视;而“可畏”,却将我们的目光引向一个全然不同的对象 — 那位圣者。祂的“可畏”,不是暴君的喜怒无常,而是圣洁本性天然发出的、不可亵渎的荣光,像燃烧的荆棘,使摩西脱下脚上的鞋。恰恰是这种认知,成了医治“惧怕”的起点。当你直面那真正的、终极的“可畏”时,那些曾令你瑟缩的、来自人或环境的“可畏”,便开始如冰雪般消融。因为它们显出本相 — 不过是些被暂时许可的影子,而在那至高者的圣洁光中,它们失去了一度被夸大的权柄。
这才是那从万民之上照下的光辉,它不允我们将信仰矮化为一种纯粹私人的、寻求慰藉的情感。它要求我们调整生命的姿态,重新学习“仰望”这一门已近失传的功课。圣山虽威严,却有云柱火柱引领前路;神虽本为圣,却应允人的祈祷,在律例中显明祂公义的喜爱。信仰的平衡点,就在这“可畏”与“亲近”的张力之间:我们不敢轻慢,因祂是圣;我们却敢亲近,因祂是爱。真正的刚强,便在这敬畏与信靠的交汇处悄然生长,那是一种因知晓自己被至高者看顾而得的、扎根于磐石深处的安稳。
晨曦此刻已完全漫过书页,那一行“祂超乎万民之上”的字迹,在光里显得温润而坚实。它仿佛一个坐标,重新锚定了这个清晨,也锚定了即将开始的一日。无论窗外市声如何鼎沸,无论心头仍有几许微澜,那来自锡安的宣告已然立定。在这被祂的圣洁所笼罩、也被祂的慈爱所环抱的世界里,或许我们最当行的,就是如诗篇终了所言:在祂的圣山下拜。不是出于恐惧的匍匐,而是出于认信的归回 — 回到那独一的、超乎万民之上的权柄与平安之中。
是的,新的一天开始了。但在一切行动与思绪之先,我愿让这个真理如基路伯的翅膀,覆庇其上。因为当我们的心,真正安息于这“超乎万民之上”的所在时,那来自尘世的惧怕与喧嚣,便只能如潮水般,退到它应有的界限之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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